第20章 不打也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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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张煜一反常态地没有外出，除了抽时间去通讯店购置了四台手机，以及做了一大堆罐装牛肉酱之外，其余时间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猛啃那几本划了重点的数学书。
因着这两天的表现，张丽萍近来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不少。
手机本来只买了三台的，走出通讯店门口的时候突然脑补了一下何琳哀怨地眼神，张煜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最终还是多买了一台。
而牛肉酱则是张煜能想到的，又有肉又下饭同时在这个季节能相对长时间保存的东西了。他压根不吝啬原料，做出来的肉酱浓香味十足不说，就连里面的牛肉粒都比外面包装的要大许多。
按照事先尝过的张纪凯的说法，直接倒半瓶在盘子里，那就是一碟酱香牛肉，哪是什么肉拌酱啊。
装好罐子之后，张煜仔细数了数，把该送的该带的装起来，家里还剩下来五六瓶，他也懒得管了，让爹妈自己安排去吧。
周一中午原本准备补习的几个人难得的“玩物丧志”了，原因无他，还是张煜带来的震撼太多了。
先是牛肉酱的出场，原本几个人清汤寡水般的饭盒上瞬间飘满了香味扑鼻，色彩艳丽的浮油，当余子瑶把张煜夹过来的牛肉粒含进嘴里时，小呆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而旁边的何琳已经迫不及待，就着酱汁呼噜呼噜拌饭吃了。
那动静和猪抢槽也没什么区别。
张纪凯一脸淡定，毕竟他周日去张煜家的时候已经尝过了，现在可以用过来人的身份维持体面顺带嘲讽一下何琳。
但是很快他的淡定就装不住了。
因为张煜把四台新手机连带着四张手机卡都掏了出来。
“这，这手机给我的？”何琳目瞪口呆，“你哪来的钱？”
“大人的事你少操心。”张煜习惯性怼了一嘴，“这个是方便我们以后联系用的，别沉迷手机把学习荒废了。”
何琳不屑地切了一声：“别太小看人了。”说是这样说但还是拿着新手机翻来覆去的把玩。
“瞧瞧你那样，一个手机就乐得不成样子，没点出息。”张纪凯顺带着出言嘲讽，手里把手机攥得紧紧的。
“你当我刚刚那句话只对她说是吧？”张煜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开始无差别攻击。
“就是就是。”旁边的何琳也开始搭腔，浑然不觉自己也被带进坑里了。
随后张煜半强迫地让余子瑶坐到自己怀里来，他双手环抱着小呆瓜，给他们分配好手机卡，然后注册qq，再互相添加以及拉群等操作。
余子瑶脸红得像要滴水，靠在他宽广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哪听得进去张煜说了什么。
另外两人对此已经视而不见了，沉迷在新手机的乐趣中无可自拔。
张煜自然也帮小呆瓜操作好了一切，然后把手机举到她面前，用前所未见的语气耐心地教她。
“你看，这是我的号码，这是你的，”他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闻着她的发香：“咱们的号码只差一位数，很好记。”
“你如果要找我，先按个1，再按这个绿色的电话就可以找到我了。”
小呆瓜一边看一边听，只觉得窝在他的怀里无比的安心。
“我给你申请了一个qq号，我们几个人都添加了好友，也拉了群，以后见不到面的时候，也可以在qq上聊天。”
小呆瓜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抓紧了张煜的衣袖，好像张煜说的其他东西都没听进去，却敏感地抓住了“见不到面”这几个字。
张煜哑然失笑，低下头亲了一下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不要紧张，我说的是比如周末呀，或者暑假的时候，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张煜的话好像有魔力一样，小呆瓜的眼神很快就迷离了。这时候何琳咳嗽了一声，面色不虞。
“咳咳，差不多得了，还要不要学习了。”
“哦哦，对，学习。”张煜直起身子，脸上一片严肃：“刚刚余同学脸上有只蚊子，我帮她赶蚊子来着。”
“是嘛？”何琳脸上似笑非笑，纤纤玉手一指和张煜坐得近的发小同学，“他脸上也有蚊子，你也帮帮他吧。”
“这好办。”张煜一本正经，在张纪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巴掌扇了过去，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噗嗤！”被逗笑的小呆瓜满脸通红地从张煜身上起来，拍了拍手在旁边坐好，顺带着把手机装进书包里，拍了拍书本：
“我们开始学习吧。”
可怜的发小同学手捂着脸颊，一脸委屈地“我”了半天没“我”出个屁来。
这下连何琳都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毫无形象。
大事小事解决完后，这学期剩下的日子基本都是一个固定模板，白天基本就是锻炼、上课、午休补习、上课，晚上则是学习之余和小呆瓜发发信息，说一些土味情话以及几个人在群里或闲聊或探讨问题。
和小呆瓜之间的交流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算是枯燥的学习生活之余一点生活小调剂。小呆瓜平时话就少，给人的感觉有些无趣，就连qq昵称也随手打了个“小呆瓜”上去，原因只是因为这是张煜的专属称呼。
而主导话题的张煜则热衷于搜肠刮肚一些前世的土味情话，比如什么“我只会在一个时候想你，呼吸的时候”，这些情话土是真土，但甜也是真甜，对张煜来说可能有些难顶，但对小呆瓜来说刚刚好。
所以这些让张煜脚趾抠地的土味情话往往能把小呆瓜看得面红耳赤，搞得最近几天余刀头经常看到自家女儿脸蛋红红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还以为她生病了。
这样养成式的交往方式带来的后果就是小呆瓜越来越粘着他了，偶尔看着张煜的眼神，那里面的情意浓得化不开，有时候何琳和张纪凯无意间瞥到都要打个寒颤那种。
给他们购置的手机是今年的最新款，诺基亚1110。买手机的钱则是先从余老板那里支取的，但在前三天的时候就已经把这笔钱款抹平了。弹珠机的生意依然火爆，丝毫没看出有清冷的迹象。但是张煜依然很冷静，他知道这个玩意一旦人们热情冷却，收益下降几乎是不可逆的，所以对余老板好几次提出增加机子的建议都否决了。
时间流逝，很快到了最后一个周末，过完这个周末，下周一开始就是为期两天的期末考了。
余老板那边的收益，按照张煜近期的了解，现在大约有一万多块钱，但是都存放在余老板那里，一方面是沉迷于学习没空去取，另一方面则是作为后面改制网咖的资金投入。
虽然这点钱对于即将拿出全部身家殊死一搏的余老板来说杯水车薪，但总归聊胜于无。两个人也都清楚，钱多少不是关键，而是两个人同一阵线的证明。毕竟对于张煜来说，这何尝不是他全部的身家。
老张两夫妇对张煜这段时间的表现都看在眼里，说不满意是假的，毕竟这段时间除了上学之外，张煜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吃饭拉屎就是窝在房间里学习。刚开始还会突击检查一下，后来发现真的是在认真学习之后，也就尽量不去打扰他。
连脾气不太好的张劲松，这段时间都难得的对张煜和颜悦色，把张煜看得一愣一愣的，脱口而出：“爹，您别这样。我还是喜欢你以前喜怒无常的模样。”
把张劲松气得当下就要去抄晾衣服的棍子。
张丽萍好不容易拦下来暴怒的张劲松，转头一看那臭小子已经一溜烟滚回房间了，还锁了门。
相比欣慰的爹妈，张煜本人其实此时内心慌得一批。因为他刚做完了一套数学卷子，还是小呆瓜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刷的题。结果做完一对答案，拿了个81分。
是不是觉得还挺不错的？很遗憾，今年的高二期末考是以近几年的高考模式来作为模板的，实行的是3+1制度。也就是语数英加文综或者理综，数学总分，是150分，81连及格都不到。
张煜的心啊，当时就是拔凉拔凉的。
非要乐观点来说的话，其实张煜的进步不可谓不大。如果是两周前让他来做这份试题，连蒙带猜能考个50分都算是张家列祖列宗保佑。可现在这个分数，能不能扛得住老爹的皮带都不好说。
别忘了他的英语成绩也是一团糟。
张煜悲伤地叹了口气，把心绪抛诸脑后，继续疯狂刷题。
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挨的打总会来的。张煜这样宽慰自己，对自己的目标倒是没有丧失信心，毕竟还有高三一整年可以学呢。
期末考临近，整个年级的学生要么是在挑灯夜读，要么则是早早休息养精蓄锐，特别是两个重点班的学生。而在这个静谧的夜晚，秦少仪在一条阴暗的胡同里，跟两个人碰了面。
“周二，我们考完试之后，我会跟在那个人身边一起走出学校。”秦少仪脸上无比愤恨，“到时候你们看我眼色动手。”
“你是不是古惑仔看多了，我他妈哪知道你什么眼神。”黑暗中有人说话，旁边另一个人“对啊对啊”地附和。
秦少仪噎了一下，可能也觉得自己发言有些中二，改口道：“那到时候看我手势，我比个挥刀的动作你们就上来教训他。”
黑衣人顿了一下：“怎么教训？打他一顿吗？不是老弟，你他妈摇什么头啊，找人办事你先想好要怎么办好吧。”
秦少仪霎那间就懵了，他只是想找几个小混混教训一下张煜，给自己出口恶气。至于怎么教训，教训到什么地步，在他那幼稚的小脑袋瓜里完全没有是概念。
打一顿？不行……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不至于此，何况这俩兄弟看着挺混蛋的，万一下手没轻没重的，他自己也过意不去。
骂一顿？好像又不痛不痒的，何况这段时间他也算见识到张煜的口才了，能不能骂过他都不好说。
思索半天，秦少仪突然眼睛一亮，自认为找到一个既解气又不伤人的教训之法：“我知道他喜欢一个女生，到时候我想办法把那个女生也叫过来，你们吓吓他就行，让他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个脸。”
“不打啊？”对面那人好像嘟囔了句什么，然后又说：“不打也照样收钱的，我和我弟一人二十。”
“行！”秦少仪咬牙道：“二十就二十！完事后就给你们。”
四十块钱对他来说也算是挺大一笔开支了，这个时候的学生普通是没太多零花钱在身上的，即便秦少仪的家境相对较好，身为教师的父母也不会任由他养成无节制消费的坏习惯，因此他的零花钱实际上也不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多上太多。
但是一想到几天后能亲眼看到张煜那张帅脸在校花陈蕊面前惊慌失措，甚至痛哭流涕，他就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好上不少，胸中那口恶气都消散了许多。
本质上秦少仪并不是什么太坏的学生，可能因为家庭的关系，多少有些好面子，但并不是是非不分。而他如此极端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最近张煜风头正盛，让他觉得对方是踩着自己的面子享受到这个待遇的。他被羡慕和嫉妒的情绪折磨得心神不宁的，最近更是连试卷都做不下去，这才下定决心好好出这口恶气。
但要不怎么说他本质上还是善良的呢，这要是角色对调，以张煜的性格怎么可能让他安安稳稳先考完试？拖布蘸屎糊墙要用上吧？自行车轮胎放气要整上吗？皮座滴胶水要提前管上吧？都别说考试了，能不能安全到学校都是两说。
只能说这个时代的高中生，思想还是有很大的局限性，玩不过张煜这种老油条。
周末的张煜一反常态地没有外出，除了抽时间去通讯店购置了四台手机，以及做了一大堆罐装牛肉酱之外，其余时间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猛啃那几本划了重点的数学书。
因着这两天的表现，张丽萍近来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不少。
手机本来只买了三台的，走出通讯店门口的时候突然脑补了一下何琳哀怨地眼神，张煜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最终还是多买了一台。
而牛肉酱则是张煜能想到的，又有肉又下饭同时在这个季节能相对长时间保存的东西了。他压根不吝啬原料，做出来的肉酱浓香味十足不说，就连里面的牛肉粒都比外面包装的要大许多。
按照事先尝过的张纪凯的说法，直接倒半瓶在盘子里，那就是一碟酱香牛肉，哪是什么肉拌酱啊。
装好罐子之后，张煜仔细数了数，把该送的该带的装起来，家里还剩下来五六瓶，他也懒得管了，让爹妈自己安排去吧。
周一中午原本准备补习的几个人难得的“玩物丧志”了，原因无他，还是张煜带来的震撼太多了。
先是牛肉酱的出场，原本几个人清汤寡水般的饭盒上瞬间飘满了香味扑鼻，色彩艳丽的浮油，当余子瑶把张煜夹过来的牛肉粒含进嘴里时，小呆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而旁边的何琳已经迫不及待，就着酱汁呼噜呼噜拌饭吃了。
那动静和猪抢槽也没什么区别。
张纪凯一脸淡定，毕竟他周日去张煜家的时候已经尝过了，现在可以用过来人的身份维持体面顺带嘲讽一下何琳。
但是很快他的淡定就装不住了。
因为张煜把四台新手机连带着四张手机卡都掏了出来。
“这，这手机给我的？”何琳目瞪口呆，“你哪来的钱？”
“大人的事你少操心。”张煜习惯性怼了一嘴，“这个是方便我们以后联系用的，别沉迷手机把学习荒废了。”
何琳不屑地切了一声：“别太小看人了。”说是这样说但还是拿着新手机翻来覆去的把玩。
“瞧瞧你那样，一个手机就乐得不成样子，没点出息。”张纪凯顺带着出言嘲讽，手里把手机攥得紧紧的。
“你当我刚刚那句话只对她说是吧？”张煜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开始无差别攻击。
“就是就是。”旁边的何琳也开始搭腔，浑然不觉自己也被带进坑里了。
随后张煜半强迫地让余子瑶坐到自己怀里来，他双手环抱着小呆瓜，给他们分配好手机卡，然后注册qq，再互相添加以及拉群等操作。
余子瑶脸红得像要滴水，靠在他宽广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哪听得进去张煜说了什么。
另外两人对此已经视而不见了，沉迷在新手机的乐趣中无可自拔。
张煜自然也帮小呆瓜操作好了一切，然后把手机举到她面前，用前所未见的语气耐心地教她。
“你看，这是我的号码，这是你的，”他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闻着她的发香：“咱们的号码只差一位数，很好记。”
“你如果要找我，先按个1，再按这个绿色的电话就可以找到我了。”
小呆瓜一边看一边听，只觉得窝在他的怀里无比的安心。
“我给你申请了一个qq号，我们几个人都添加了好友，也拉了群，以后见不到面的时候，也可以在qq上聊天。”
小呆瓜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抓紧了张煜的衣袖，好像张煜说的其他东西都没听进去，却敏感地抓住了“见不到面”这几个字。
张煜哑然失笑，低下头亲了一下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不要紧张，我说的是比如周末呀，或者暑假的时候，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张煜的话好像有魔力一样，小呆瓜的眼神很快就迷离了。这时候何琳咳嗽了一声，面色不虞。
“咳咳，差不多得了，还要不要学习了。”
“哦哦，对，学习。”张煜直起身子，脸上一片严肃：“刚刚余同学脸上有只蚊子，我帮她赶蚊子来着。”
“是嘛？”何琳脸上似笑非笑，纤纤玉手一指和张煜坐得近的发小同学，“他脸上也有蚊子，你也帮帮他吧。”
“这好办。”张煜一本正经，在张纪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巴掌扇了过去，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噗嗤！”被逗笑的小呆瓜满脸通红地从张煜身上起来，拍了拍手在旁边坐好，顺带着把手机装进书包里，拍了拍书本：
“我们开始学习吧。”
可怜的发小同学手捂着脸颊，一脸委屈地“我”了半天没“我”出个屁来。
这下连何琳都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毫无形象。
大事小事解决完后，这学期剩下的日子基本都是一个固定模板，白天基本就是锻炼、上课、午休补习、上课，晚上则是学习之余和小呆瓜发发信息，说一些土味情话以及几个人在群里或闲聊或探讨问题。
和小呆瓜之间的交流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算是枯燥的学习生活之余一点生活小调剂。小呆瓜平时话就少，给人的感觉有些无趣，就连qq昵称也随手打了个“小呆瓜”上去，原因只是因为这是张煜的专属称呼。
而主导话题的张煜则热衷于搜肠刮肚一些前世的土味情话，比如什么“我只会在一个时候想你，呼吸的时候”，这些情话土是真土，但甜也是真甜，对张煜来说可能有些难顶，但对小呆瓜来说刚刚好。
所以这些让张煜脚趾抠地的土味情话往往能把小呆瓜看得面红耳赤，搞得最近几天余刀头经常看到自家女儿脸蛋红红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还以为她生病了。
这样养成式的交往方式带来的后果就是小呆瓜越来越粘着他了，偶尔看着张煜的眼神，那里面的情意浓得化不开，有时候何琳和张纪凯无意间瞥到都要打个寒颤那种。
给他们购置的手机是今年的最新款，诺基亚1110。买手机的钱则是先从余老板那里支取的，但在前三天的时候就已经把这笔钱款抹平了。弹珠机的生意依然火爆，丝毫没看出有清冷的迹象。但是张煜依然很冷静，他知道这个玩意一旦人们热情冷却，收益下降几乎是不可逆的，所以对余老板好几次提出增加机子的建议都否决了。
时间流逝，很快到了最后一个周末，过完这个周末，下周一开始就是为期两天的期末考了。
余老板那边的收益，按照张煜近期的了解，现在大约有一万多块钱，但是都存放在余老板那里，一方面是沉迷于学习没空去取，另一方面则是作为后面改制网咖的资金投入。
虽然这点钱对于即将拿出全部身家殊死一搏的余老板来说杯水车薪，但总归聊胜于无。两个人也都清楚，钱多少不是关键，而是两个人同一阵线的证明。毕竟对于张煜来说，这何尝不是他全部的身家。
老张两夫妇对张煜这段时间的表现都看在眼里，说不满意是假的，毕竟这段时间除了上学之外，张煜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吃饭拉屎就是窝在房间里学习。刚开始还会突击检查一下，后来发现真的是在认真学习之后，也就尽量不去打扰他。
连脾气不太好的张劲松，这段时间都难得的对张煜和颜悦色，把张煜看得一愣一愣的，脱口而出：“爹，您别这样。我还是喜欢你以前喜怒无常的模样。”
把张劲松气得当下就要去抄晾衣服的棍子。
张丽萍好不容易拦下来暴怒的张劲松，转头一看那臭小子已经一溜烟滚回房间了，还锁了门。
相比欣慰的爹妈，张煜本人其实此时内心慌得一批。因为他刚做完了一套数学卷子，还是小呆瓜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刷的题。结果做完一对答案，拿了个81分。
是不是觉得还挺不错的？很遗憾，今年的高二期末考是以近几年的高考模式来作为模板的，实行的是3+1制度。也就是语数英加文综或者理综，数学总分，是150分，81连及格都不到。
张煜的心啊，当时就是拔凉拔凉的。
非要乐观点来说的话，其实张煜的进步不可谓不大。如果是两周前让他来做这份试题，连蒙带猜能考个50分都算是张家列祖列宗保佑。可现在这个分数，能不能扛得住老爹的皮带都不好说。
别忘了他的英语成绩也是一团糟。
张煜悲伤地叹了口气，把心绪抛诸脑后，继续疯狂刷题。
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挨的打总会来的。张煜这样宽慰自己，对自己的目标倒是没有丧失信心，毕竟还有高三一整年可以学呢。
期末考临近，整个年级的学生要么是在挑灯夜读，要么则是早早休息养精蓄锐，特别是两个重点班的学生。而在这个静谧的夜晚，秦少仪在一条阴暗的胡同里，跟两个人碰了面。
“周二，我们考完试之后，我会跟在那个人身边一起走出学校。”秦少仪脸上无比愤恨，“到时候你们看我眼色动手。”
“你是不是古惑仔看多了，我他妈哪知道你什么眼神。”黑暗中有人说话，旁边另一个人“对啊对啊”地附和。
秦少仪噎了一下，可能也觉得自己发言有些中二，改口道：“那到时候看我手势，我比个挥刀的动作你们就上来教训他。”
黑衣人顿了一下：“怎么教训？打他一顿吗？不是老弟，你他妈摇什么头啊，找人办事你先想好要怎么办好吧。”
秦少仪霎那间就懵了，他只是想找几个小混混教训一下张煜，给自己出口恶气。至于怎么教训，教训到什么地步，在他那幼稚的小脑袋瓜里完全没有是概念。
打一顿？不行……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不至于此，何况这俩兄弟看着挺混蛋的，万一下手没轻没重的，他自己也过意不去。
骂一顿？好像又不痛不痒的，何况这段时间他也算见识到张煜的口才了，能不能骂过他都不好说。
思索半天，秦少仪突然眼睛一亮，自认为找到一个既解气又不伤人的教训之法：“我知道他喜欢一个女生，到时候我想办法把那个女生也叫过来，你们吓吓他就行，让他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个脸。”
“不打啊？”对面那人好像嘟囔了句什么，然后又说：“不打也照样收钱的，我和我弟一人二十。”
“行！”秦少仪咬牙道：“二十就二十！完事后就给你们。”
四十块钱对他来说也算是挺大一笔开支了，这个时候的学生普通是没太多零花钱在身上的，即便秦少仪的家境相对较好，身为教师的父母也不会任由他养成无节制消费的坏习惯，因此他的零花钱实际上也不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多上太多。
但是一想到几天后能亲眼看到张煜那张帅脸在校花陈蕊面前惊慌失措，甚至痛哭流涕，他就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好上不少，胸中那口恶气都消散了许多。
本质上秦少仪并不是什么太坏的学生，可能因为家庭的关系，多少有些好面子，但并不是是非不分。而他如此极端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最近张煜风头正盛，让他觉得对方是踩着自己的面子享受到这个待遇的。他被羡慕和嫉妒的情绪折磨得心神不宁的，最近更是连试卷都做不下去，这才下定决心好好出这口恶气。
但要不怎么说他本质上还是善良的呢，这要是角色对调，以张煜的性格怎么可能让他安安稳稳先考完试？拖布蘸屎糊墙要用上吧？自行车轮胎放气要整上吗？皮座滴胶水要提前管上吧？都别说考试了，能不能安全到学校都是两说。
只能说这个时代的高中生，思想还是有很大的局限性，玩不过张煜这种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