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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绿萝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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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怪,五行演化万物生灭,在万千生灵之中,妖怪向来树大招风。一只家鸡得日月精华而生灵智,可以成妖。一块石头机缘巧合之下,说不定也能成妖。所以,这妖怪一族,揽阔面较大,只要不是个人,都有可能成妖。只是,这妖修之途是难上加难,首先,得生灵智辩其本我,再则便是百千年的修炼,吸食天地灵力而成内丹。内丹大成之时,又得化形而出,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妖怪。

    妖怪为什么要化形,很简单,天地阴阳为五行演化,而人体正是天体道胎,暗合五形。要想修成天仙并肩风云,不化形,那怎么可能。就如妖兽,也有灵智,却不能修炼,只能靠着吞食灵力,慢慢熬资格,灵力够了便能进阶。是以在妖兽界,活上个千千万万年的一大把,但论本事,那是一生下来,便已注定。类似凤凰的,时间到了,便能御火焚天;若是像乌龟一样的,便只能趴在海里,数着儿子儿孙一窜窜。

    洛竹要去听风城除妖,那妖专食女子,已害得多起性命。据仙门讯息而言,那是一只乌鸦,修行有得三百年,刚刚化形,可比筑基初期修为,擅长纵火,仙门奖励五十颗灵石。途经:幻月城。

    雪色下的幻月城,美得就像一幅画。从上往下视,城池三面环着洛水,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城门,道旁翠柳被雪花缠成了琼花玉树。一直往内,便是分环而布的脉络,外环是层层叠叠的民居,中环是歌舞商家,内环则是雄伟而威严的城主府。

    华灯初挑,一朵雪花绕灯而下,落到了敛艳阁小龟奴余浩的手中。此时,在那敛艳阁内,丝竹歌舞刚起,四面八方的客人便纷踏而来。一阵寒风灌来,余浩缩着脖子冷得面色唇紫,却扬着笑脸对着那些华冠美服的客人,点头又哈腰。

    这时,从那雪街的尽头处,走来一个怪人。如此凛冬天气,他却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袍,青袍的左胸之处,别着一朵青色的玉莲。那玉莲泛着晶莹的幽光,衬着他刀削般的俊颜。

    转角的寒风似漩涡,卷起天上地下的雪花四下飞舞。他从那茫茫的雪花中,穿身而过,眨眼之间,就到了余浩面前。

    “给!”

    他微微一笑,扔了几块碎银子给余浩。余浩暗捏着银子,心生感激,正想奉承两句,他已经走到了楼边。

    “大爷,狗不能带进去!”

    “哦,它不是狗。”

    那人回过头来,淡淡一笑。这一笑,竟让余浩迷了眼睛,似乎他的身形也在慢慢变淡,让人看不清楚。等余浩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没了那人。

    怪人!

    余洛暗自低喃,一阵马蹄声传来,他赶紧疾迎,转瞬间,把那人已经忘怀。

    敛艳阁如今的头牌,是留颜。留颜擅长弹琴,一曲高山流水,一曲平湖秋月,是她的成名作,也是敛艳阁的镇楼之曲。她穿着留仙裙,端端的坐在二楼雅阁里,十指如玉,拔弄着琴弦。

    “仙嗡,仙嗡!”

    弦响如颤,弦鸣青山,青山有水潺潺。楼上楼下的恩客们,品着酒、摇着头,听得心神大畅。

    “公子,公子,不能进去。”

    “唉哟!”

    这时,在那一楼传出一阵喧哗之声。留颜眉头微敛,她只弹琴不卖身,可总是有些王孙公子,仗势多金,想要一亲芳泽。

    “姑娘,是城主府的二公子!”小婢儿梳燕往那拦外一看,正有一个金袍公子往雅阁里行来,他身旁的侍卫,一把将老板娘推倒在地。

    “唉!”

    留颜一声轻叹,娉娉婷婷的站了起来,来人是城主府的云泽公子,敛艳阁如何惹得起他,正欲弯腰万福。一缕青影晃过,随即那云泽便被人提在了手中。身侧侍卫大惊,挥刀欲斩,那人伸指一点,点得侍卫倒飞而退。

    “什么人,竟敢挟持公子!”

    那侍卫翻身而起,紧捏长刀,一脸的惊疑。

    “向留颜姑娘赔礼!”

    那人却根本不管他,把云泽高高的举起,一摇一摆,云泽便像只鸡一样左右摇晃,一张脸则涨得通红,大叫:“给我杀了他!”

    “就你!唉,真给你的姐姐妹妹丢脸!”

    那人提着他,猛力一抖,就像抖蛇一般,将他抖得昏死过去,然后把他一扔,朝着那侍卫,说道:“明天,我会去城主府,你把这个交给云城主!”

    说着,扔出一块玉牌。

    侍卫接过玉牌一看,大惊:“云,云奕派,仙师。”

    “嘘,去吧。”

    那人似乎不愿闹出动静过大,制住他的呼叫。

    “遵命!”侍卫行礼,抱起云泽便走。

    经得这一闹,敛艳阁中哗声四起,纷纷朝着二楼指指点点,不知来人是谁,居然让城主府的二公子吃憋而走。好在老板娘久经世面,心中虽然难安,却赶紧呼五喝六,一阵招呼。这等争吃醋之事,风月场所司空见惯,不多时,便也继续推酒置杯,搂美欢言。

    且说二楼,那人逐走了云泽,转过身来,含笑看着留颜不语。这一笑,留颜心中怦的一跳,暗赞:“好一个风神俊秀的少年郎!”

    微微回神,身子浅弯,福了一福,低声道:“小女子留颜,见过仙师。仙师可是来自云奕派?”

    “正是!”

    “那,那留颜,可否,可否向仙师打听个人?”

    “哦,谁?”

    “他叫洛竹!这人和仙师一般年岁,长得,长得……”留颜低着头,想要描绘洛竹的样子,却猛然间发现,这仙师,好像洛竹哎。

    “你且看看,我是谁!”

    留颜微微抬头,胸腔之心擂鼓般跳,她是一个聪慧绝佳的女孩,听得他这样回答,心中已是七分待定。细观之时,越看越像,那笑容,那浅浅的酒窝,那懒懒的带着点痞痞的神态。这一切,都和她梦中的人儿重叠在了一起。

    “洛竹!”

    留颜惊呼,身子却像乳燕投林,疾扑进了他的怀里,嘴上犹自低喃:“洛竹,洛竹。”

    话音未落,眼泪却扑簌簌的滚落。她的名字是他取的,她的琴是他教的,他一走就是六年多,几千个日夜啊,多少回梦里长短……

    “留颜,别哭啦,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就不好看。你个死没良心的,怎地,怎地就不知道回来看看!”

    留颜腻在他的怀里,死死的抱着他,深怕她一个放手,这又是一场梦。暗中,掐了掐自己的腰,生疼。脸上却笑开了,这不是梦,洛竹回来了。

    洛竹回来了!

    “大爷们,官人们。不好意思,今夜敛艳阁,因有贵客临门,不招待客人了。”老板娘抹着鼻涕眼泪,看着一个个黄澄澄白乎乎的金银客人离去,心中又是喜又是悲。喜的是她终于知道自家儿子确实在修仙,悲的是,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怎地就不和洛竹一起回来。难道,他不知道她有多想他吗,浑账东西。

    少倾,喧闹的敛艳阁,便只余下了自家人。洛竹东转转,西晃晃,一切都没有变样,留颜、碎湖、艳娘、绿萝……

    绿萝呢!

    难道生病了?

    洛竹一阵疾行,窜到内院,内院清幽如昨,可是那绿萝的房间里,却没有了伊人的身影,他低喃:“绿萝呢?她去哪了!”

    留颜从廊间转出,幽幽的说:“姑娘,姑娘在你走后,不久,便不见了!”心中却一悲:果然,他最在乎的,还是绿萝。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洛竹大惊,一把抓住留颜的手腕,手上用了力,留颜吃痛,却忍着,不呼出声。

    梳燕是留颜的婢儿,心向自家姑娘,她可不管你什么仙师不仙师,立即便是一声怒喝:“放开姑娘,你把姑娘的手都捏肿了!”

    “哦,对不起!”

    洛竹松开了留颜的手,他心中一阵揪紧,追问:“她怎么会不见了?”

    留颜眯了眼,似在回忆,又似在低诉:“你走后,不到一年,一天夜里,姑娘就不见了。但是,她给你留了一封信!”

    说着,将珍藏在胸的信纸,递给洛竹。洛竹接过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君若归时请勿念!”

    “君若归时,请勿念!”

    洛竹念着那短短的七个字,眼前却仿佛看见她在灯下幽书。雪月高悬,窗前没有她,树下亦没有了那飞舞的留仙裙。猛地,他突然想到一事,惊问:“幻月城附近,有没有闹妖怪?”

    “妖怪!”

    留颜和碎湖齐呼,然后都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闹了妖怪,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一夜之间消失,这,这怎么可能!洛竹心急如焚,脑子里一团浆糊,呆呆的坐在床边,紧紧的捏着那信纸。突然一拍脑门,继续问:“那天夜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留颜皱眉,凝思,突地,她眼睛一亮,急声说道:“那天夜里,有两个月亮!”

    “两个月亮!”洛竹转着眼睛,思索。

    留颜回忆着,慢声说道:“是的,那天我喝多了水,起来小解。天上有着两个月亮,一个圆,一个勾。”

    “两个月亮,一个圆,一个勾!”

    洛竹低语重复,把那信纸再一看,只见字迹绢秀,正是绿萝的笔迹。细细一瞅,勾月!在那信角,画着一枚勾月!他心中暗思:如果绿萝是被妖怪劫走,她哪有心思写信,而且这字迹工整,也不是仓促写就。能无声无息的消失,这可不是她的能耐,这勾月代表着什么?法器、法宝?仙门?

    “唉哟,洛竹,快来看看,老娘都给你准备了些啥吃的……”老板娘夸张的呼叫,打断了洛竹的思绪。他一抬头,才发现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留颜眉目之间不见喜色,反倒有些忧郁,而那小梳燕,则分明像看恶人一样的看着他。

    “怎,怎么了?”

    “没,没怎么!”留颜回转身,抹了眼角,心中暗伤:他是那般的聪明,却总是看不见眼前,六年前是绿萝,如今又成了她。

    一夜欢语,一夜无声。

    洛竹睡在以前绿萝的房间,被子里似乎仍留着伊人余香,迷迷糊糊间,他竟然睡着了。六年多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睡觉,而不是在打坐修行。

    雪光大亮之时,他跨步出门,院中俏俏的站着留颜,她的手里,提着食盒,食盒里装着他爱吃的莲叶翠珥糕。

    “要走了?”她的嘴角含笑。

    洛竹嬉嬉一笑,说道:“大清早的就起来,你要多睡觉,美女都是睡出来的。我要去城主府。我还会回来的!别难过,别想我。”

    “呸,谁会难过,谁会想你!”留颜娇嗔,心中却更难过:修仙,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长生不死,就真的那么让人迷恋吗?她不解!可是她知道,她和洛竹,走的路不同。真的,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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